Doubleness – Carsten Höller

Carsten Höller說凡事都有兩面,就像他的背景。

擁有昆蟲學博士學位,沒有跑去當昆蟲科學家,卻選擇了藝術。看待藝術如科學。科學為世界中各種迷團提供答案,Höller認為藝術也有著相同的功用,為世界提供答案。但人類始終是感性動物,好些問題不能單靠科學解答,於是這世上還需要有藝術的存在。

正在香港舉行他首次個展「Double」,展覽中有一個一分為二、兩半不同的草菇。一半是帶毒性的紅底白點「毒蠅傘」,另一半是常見的菇菌類品種。但關於菇菌類的生長過程,卻令這名科學藝術家摸不著頭腦。菇菌類在泥土下生長,在合適的氣候中它們會長成不同顏色、型狀稍異,有些顏色會鮮艷繽紛卻帶毒性,吸引昆蟲卻讓蟲兒們賠上性命。跟花果不同,花果顏色是要吸引昆蟲傳播花粉,繁植下一代。Höller 對這個非常不解。假如像他說這種二分的理論,在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,這個其實不太難理解,我想大抵是人生總是平常及痛苦摻雜,而我們總會有過「明知有害但也一頭裁進去」的情況。

展覽中還有另一作品 〈Vehicle〉 黃橙兩個圓型能夠滾動,Höller 建議最佳的方法是用它來滾下山坡。可惜在香港的展覽設在畫廊中,作品被吊起滾動不了。我想起去年在米蘭的Pirelli HangarBicocca 中他的個展「Doubt」,也有 〈Vehicle〉 的展出,而其他作品全都可以玩,就是觀眾如身處遊樂場中,體驗作品的趣妙之處。「Double」挑戰參觀人士的感官反應,穿過似是平衡卻又不是的雙軌道,還有以鏡子造成的錯覺迷宮⋯⋯Höller藉作品跟參觀者互動,他認為觀眾跟自己對作品有著不同的了解,也是一種二分既互相排斥卻又互補的關係。

「人們都說科學跟藝術相似,我認為他們是水溝油。例如我創作了不少巨型滑梯,觀眾可以藉它從高處滑下。但他們也會因為畏高而不能對作品產生共鳴,又或者選擇只遠觀不參予。」Höller 堅持藝術與科學既結合卻又二分。

或許水乳交融的狀態也有著排斥的內涵,世事總如此。

 

 

(原文刊於 Obscura Magazine)